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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，甄海星看到了沅来。

闭幕式于两点半拉开帷幕，穿梭的人潮纷纷落座，座无虚席，两侧和场后甚至见缝插针地站满了人。

沅来的演讲原定是第一个环节，后面还有颁奖和领导讲话，就在上午的彩排中，临时调整了顺序——把领导讲话和沅来的演讲对调了顺序。主办方的意思是，怕沅来先讲完了，先撤，底下的人也会跟着撤，场面不好看，领导的脸面不好看。

主办方对沅来唯唯诺诺，生怕这一调整，临了临了地把这位爷惹跑了。

“可以。”

沅来也是这个意思。毕竟除了演讲，他还有私事，他无意于用他的私事坏了闭幕式的后半程。

甄海星只见沅来在主办方的陪同下，来到一楼候场的地方，和要上去讲话的领导碰了一面。姑且算是领导没架子，和沅来握手时，甚至对沅来弯了弯腰。沅来一抬眼，望向甄海星的方向。

甄海星忘了面前的百叶帘，下意识对沅来挥挥手。

“他看不见。”石坚在一旁多嘴。

但甄海星就是觉得沅来在看她：“不见得。”

石坚嘶了一声：“也对。”

老板和老板娘之间，一切皆有可能。

不多时，沅来来到二楼的VIP休息室。他“只是”穿了一套黑色西装而已，将头发梳上去，戴了一副金边眼镜，算不上造型，是他真的有一百度的近视，平日里懒得戴眼镜，但在要万无一失的今天总不能让近视作为一个不确定因素。

甄海星穿了一条白色丝质连衣裙，高领，长袖，将沅来昨晚留下的痕迹裹得严严实实，但腰线掐得完美，裙长也大胆，尽露两条女性美的腿，和裙摆上出自名家之手的刺绣相得益彰。

沅来不能蹭花甄海星的妆，吻不了她，只能揽一揽她的腰，也不敢用力，怕弄皱她的裙子。

“紧张吗？”甄海星口干舌燥，舔了太多次嘴唇，口红只剩下浅浅一层。

沅来说了谎：“一点点。”

他不紧张。

对他而言，这只是一件游刃有余的事。他过去不面对人群和镜头，是不喜欢面对，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。如今为了甄海星，既然有这个必要，他的喜欢或不喜欢也就不重要了。

他说谎，是为了陪她，总不能让她一个人紧张。

果然，甄海星反过来给他打打气：“不紧张，不紧张，你是最棒的。”

一旁的石坚心说果然，男人的嘴，骗人的鬼。

老板紧张？

十五分钟的演讲，老板连个稿子都不写，在上午的彩排中，主办方因为没见到稿子惴惴不安，求老板能不能试一遍，清场后，老板一个磕巴都没打，倒不是整整十五分钟，是十四分五十八秒，既达标，又小气，像是多几秒都不肯白白赠送。但在这十四分五十八秒里，老板讲的是追踪搜索引擎的更新以延长SEO排名续航的算法，是业内实打实的兵家必争之地……

这样一个老板，你说他紧张？

石坚只能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。

“口红。”沅来向甄海星伸手。

甄海星是有多紧张，才会以为沅来要借用她的口红。

她递给他：“对对对，你也涂一点，上镜气色好……”

下一秒，沅来端了她的下巴，仔仔细细地帮她补妆。

他为她弯腰不止十回八回了，今天又加上一回。

甄海星看着这个就在她鼻尖前的男人，看着他的专注、小心和宠溺都只属于她一人，双唇不敢动，也要含含糊糊道：“沅来，我突然有个想法……”

“只要不是临阵退缩，都依你。”沅来在甄海星的唇角涂出界了一点点，用指尖抹掉。

“我想……要是全世界没别人就好了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想就只有我们两个人……”

“嗯。”

“咳咳咳！”石坚忍无可忍，“不是……这别说全世界了，这屋里也不止你们两个人啊！我还在呢，我还在呢啊！”

救命啊！老板和老板娘不把特助当人啊！

后来，一切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。领导无功无过地讲了话，颁奖也顺顺利利，沅来的登场是闭幕式乃至这一届IT领袖峰会当之无愧的高潮。

甄海星还在二楼，看闪光灯像是要将她的男人生生吞噬了去，看沅来哪有紧张的样子，哪怕一点点，看不停地有人站起来，其中有对沅来的专业“久仰大名”的前后辈，也有尹果儿和程珍这样“各怀鬼胎”的门外汉。终于，雷鸣般的掌声肯停下，所有站起来的人相继坐下，程珍不但不坐下，还在第二排的位置回头望。

大概是不相信？

不相信在发生的事。

不相信台上这个像王一样的男人是她“培养”出来的儿子。

十五分钟的演讲，台下鸦雀无声，无人打扰